驰筝

老叫花子饭馆开张了.jpg

流水账

“在我们这儿就没这种问题。”

 

裹着羽绒服的男人说着从筷笼里数出四根儿,比出两根长短差不离的递出去。胡歌捏着勺子往粗瓷碗里新鲜地东捞西捞,听着声儿才从北京大清早儿亮晃晃的冷风和跟前一碗卤煮的腾腾蒸汽里回过神来,想起他几分钟前讲的,关于不止一个人声称他这名字太占便宜的笑话。

 

“怎么个没问题法?”

 

靳东连汤带水呼噜了一大口,嚼了个心满意足才咽下肚去。“儿化音呗,你看我哪回叫你是一板一眼的,都是胡歌儿胡歌儿,还有侯鸿亮。”

 

“真是管谁叫哥的时候就没儿化音了,所以我们这儿好区分得很。”

 

“是嘛,你说一下,我感受感受?”

 

靳东搁下空碗,睨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嘁”一声。“小样儿。”

 

胡歌也没指望能占着这便宜,回过味儿来想靳东那一眼,觉得自己这回的乖傻装得有点儿过了,怎么说,做作?

 

五六点的冬天早上,就算是公交站牌和沿路广告上都是他俩搔首弄姿的身影也没事儿,出门的人都被困倦和寒冷坠着眼皮裹着视线,像是稍微把目光瞥出围巾和手机一点儿就能冻感冒。沪上长大的小娃崽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埋进他哥大衣的立领里,早知道这么冷就要羽绒服了,臃肿是臃肿了点儿,活命要紧。

 

再说了——胡歌转头看他哥端着托盘有点儿笨拙得顶开门帘——这不是也挺好看的嘛。

 

“来,胡哥——尝尝老北京特色?”

 

胡歌端起碗来咂摸了一口这打量着也就是浓缩版豆浆的特色,甫一入口就正如所有第一次领略的人一样,差点儿直接从鼻子里喷出来,好在先前也不是从未有所耳闻,忧患意识完备的处女座做足了直面三个鲱鱼罐头的心理准备,这一口猛烈归猛烈,翻着白眼儿也好歹受住了。靳东在一边儿边瞅边笑,假装自己刚才喝那一口没皱眉头。

 

“这就是豆汁儿啊?”

 

“嗯,刺激吧。”

 

“还行,我以前在草原上吃过当地人的奶酪,那可真是——”

 

小胡儿撇着“一言难尽”的嘴,端起碗又放下了。“哥,有什么甜的没有?”

 

“杏仁豆腐不错,大早上就别吃了,太凉,下回带你来。”

 

靳东把随身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去,“喝点儿茶。”

 

胡歌接过来,心里没边没际地想着他哥一板一眼喊他“胡歌”也好听,下回来得记着点杏仁儿豆腐,豆汁儿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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